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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溪头都:老家的感慨

已有 2122 次阅读2015-10-5 10:22 |个人分类:老家怡情| 溪头, 泾县, 龙坦胡氏

    泾县“溪头都”是祖辈生活的地方,自父母1949年离开这里,我们一家子就算是四处漂泊的外乡人,六十多年来“溪头都”这个地名像个影子一直缠绕,“根”与“本”的情结无法解释,融入到骨子。
    “溪头都”地处泾县东乡,泾县最高峰黄子山南麓,原是有五、六百人家的村落。丹溪水穿村而过,“丹溪”发源于“黄子山”的“白马崖”,“白马崖”是传说一条犯了天条,被玉帝惩罚的龙禁锢化身为白马的地方。由于是龙水,当地流传“一天一暴(下雨),稻米没人要”,是片富庶之地。
    “溪头都”胡姓人口占全村的80%-90%,称为“龙坦胡氏”。
    “龙坦胡氏”是宋元年间,由婺源迁到此地,一世祖为“德四公”。自“德四公”以下分为六户,按照保甲制度,吾族为三甲、五甲、六甲、七甲、八甲。七甲又分为上七甲、下七甲,为六户。其他的,一甲、二甲、四甲、九甲、十甲,或非胡姓,或虽胡姓不同宗,同隶属于溪头都。
    泾县东乡计九都:一曹溪都、二溪头都、三丁溪都、四北亭都、五张香都、六太平都、七新丰都、八洪村都、九窄南都,溪头都为九都之一。
    六户有宗祠,各有支祠,建筑堂皇富丽。以二十字为班派,统系曰:天、尚、一、其、麟,承、先、世、泽、贞,有、道、传、家、永,贤、良、奕、载、兴二十字,大概天字班始于明末清初,我属“道”字辈。
    三甲、五甲经商者略少,五甲力田者尤多,六甲、上七甲、下七甲、八甲多以经商为业,读书者以上七甲、下七甲为多”。
    2014年3月30日,我和女儿去了“黄田”,看了奶奶的家乡和父亲初中就读的地方。清明已近,顺便来到不远的“溪头都”,准备给叔叔烧柱香。既然到了这里,就去老家看看。
    公路和老家隔一条河,公路上的一段是“溪头”新街,老街隔河相望。过新架设水泥桥我们驶往对岸,停车后朝村里走去。多年没有来,倒淡忘了去路。女儿问我怎么走?记忆中溪头都老街临河,只要顺河而上,路就不会错。我们沿水圳逆流而上,走不远看见村口的门楼。
    与徽州村落相同,皖南人都将水源视为财源,家家门前源远流长的溪水就是滚滚而来、用之不竭的财气。何况还给日常用水带来便利?水渠上搭放的石条是洗衣、刷锅洗碗的之处,竖放的拖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古人智慧是超乎想象的,会利用自然,改造自然,驾驭自然。眼前就是古人的水利工程,河上筑坝抬高水位,修水渠将水引入各家各户。
    换个角度更为清晰。不仅实用,而且形成瀑布人文景观,急喘的流水声,给村落赋以活力。
    坝上水缓处有长石凳,既可以歇息,又可以观景。我们去时,河那边传来阵阵锣鼓声,与潺潺的流水声混和一起,交织成一部古村落的咏叹调,女儿坐在石凳上寻找感觉。
    “溪头都”街道沿河延伸,自上游的“狼山”始,到村口的“大溪桥”,全长约四、五里,应说是个长街了。路面用石头铺设,众多的路亭是这里的特色。
    尽管街道很长,但那时最繁华的地段是龙坦桥,旧时这里是溪头都的商业中心。
    龙坦桥横跨丹溪,由7根长石条并列铺成,宽敞。两旁架空的既是石凳也是桥栏,可算是当年最宏伟的工程。
    桥上观看“丹溪”,一注碧水穿村而过,水流潺潺,据说即使是大旱,也从没有断流。
    水口文化是古代皖南地区建村的依据,古人讲究风水,同时也创造出人与自然和谐空间。水既是财源也是人必须利用的自然资源,老街很多地方有通往河里道路,方便百姓人家用水、取水。
    “龙坦桥”附近商业集中,据堂兄胡骏书中描叙:街右上游有布店兼卖杂货的“万太和”、“正泰”、“福升”、“庆康”和“天利和”药铺、“陈广生”药店。街右下游还有豆腐店、药店。街左上游有香店、桶匠(圆木)店、鞋店、炮竹店、糕饼店、纸扎店。十三亭有银匠和铜匠。街左下游还有弹棉花店、铁匠铺、棺材铺、油漆店等。石板路上还有竹匠店、赶毛驴的脚力店。特别是酱坊。远近闻名,民间流传的“溪头都的干子、榔桥的伞,黄田的姑娘不用擀”中的“溪头都豆腐干”就是出至此处,酱坊制作酱瓜、酱生姜、腌大蒜、腌萝卜都美味可口,名声远扬。
    曾祖父胡泽馈是“溪头都”的一方富豪。开有“庆康”、“复生” 两家店,由于经营有方,收益颇丰。父亲出生时曾祖父已去世,两家店分别由老大胡养斋、次子胡养坤经营。
    整条街中间地面用长麻石条铺设,下面就是下水道,既方便那时主要的搬运工具独轮车行驶,又便利排水。两边则用卵石一直铺到店门前。
    自解放后这里一直不是行政中心,远离公路,逐渐退出商业中心,街道给人以破落的感觉。街右侧的这栋老屋不知道是年久失修坍塌,还是火灾,只剩下一堵墙“撑”着门面,显摆往日的不俗。
    我走过一些古村落,也曾见过街亭,但像溪头都老街这样密布的还真没有。街亭覆盖街面直至河沿,设置有长木凳,太阳晒不着,下雨淋不到,累了可以歇息,闲时围坐说地侃天,是溪头都老街最为特色的建筑。
    这个街亭最大,走到这里我们都想起来了,右旁的巷道就是通往老家的路。
    记忆中巷道狭窄幽深,光线很暗。现在由于一些房子改造了,倒很明亮。
    巷道中段有一开阔处,看到保存完好的三合土地面,我对女儿说,这里原来是房子,我有印象。傍边一位好奇的注视我们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妇女搭腔说,这里原来有五间房,现在拆了。然后问我们是哪里人?我说出父亲的名字,她马上就知道我们的来历。
    泾县东乡的古名居一般是庄园式的,一个家族整体连片,规模宏大,然后由纵横巷道分成若干个单元居住空间。每家人既独立,又邻近,串门只要跨一步。东乡的古名居一点不亚于徽州古民居,有不同的特色,一般进门都有很大的庭院。而徽州古名居大多数是单家独戸,规模较小,只有黟县宏村“承志堂”类似泾县东乡的古名居。
    泾县东乡较大的民居群都以“堂”冠名,如“笃诚堂”、“聚星堂”、“思永堂”等等,不知道还真不好问路。熟悉了妇女见我们说不清,就告诉我们,你老家是“兰馥堂”。她就住在这里,在巷道口我把她家拍了。
    出巷口就看见老家了,由于我们在黄山、婶婶随堂妹住到泾县城里,老宅无人居住,又没有人管理,婶婶已将老屋卖了,院门左就是祖父和儿时父亲居住的正屋,右侧原来是柴房和堆放农具和杂物的角屋。
    进院,原本想进去看看老宅,拍些照片留下“想头”,无奈新的房主不在,门锁住了,没能如愿以偿。
    “兰馥堂”在胡氏中是一个独立的家庭,曾祖父兄弟二人共同建造的这座庄园。由于老大胡纯兰无后,实际上成了曾祖父胡泽馈的庄园。曾祖父有三个儿子,长子胡养斋,次子胡养坤,祖父最小叫胡养初,都居住在“兰馥堂”。大爷爷家的堂兄胡骏绘制的平面图一目了然的反映了“兰馥堂”族人分布情况。
    这原来是二祖父胡养坤居住的空间。可是他只生有一子,而且年少就患上了肺痨病,结婚不久就去世。妻子胡汪氏不久也随夫而去,二祖父家绝后了。
    巷道是通往大爷爷家和学堂的。巷道口新接的房前有位妇女晒太阳,我们与她打招呼,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反应。想想算了,由于土改以后居住住户成分改变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胡家后人? 
    探头看看,巷内地面铺设考究,巷道右边门里就是父辈们的私塾,左叉道就是通往胡骏家。老大、老三后前居住。
    没有熟悉的人,问问院内菜地干活的女人话也不多,这里太生疏了。我坐在大门前石凳上,找找家的感觉。
    门前的小池塘还是记忆中的原貌,用途是刷洗马桶和菜地浇灌。父亲6岁时带叔叔在这里玩耍,叔叔不小心掉进池中,辛亏家里种菜的长工将他救起,父亲说当时吓得不轻。
    祖父最小,曾祖父母特别宠爱,毕业于芜湖民国公学。酷爱读书,印象中在马渡桥时他房间上的阁楼有很多竹书箱,箱内全套古书籍码放有序。接受了新思想的他,对家里的事没有兴趣,家里也没有安排他做什么事,基本上无所事事。三兄弟分家时,除了房产外,曾祖父将600亩田分为四份,三兄弟各得一份,另一份是公用,两个商店由老大、老二分别掌管,后来让祖父是帮老二管管账。人称祖父为“三先生”,祖父虽然是地主,但不善敛财,从不管事,收租给多少就多少。他天生胆小,经同学推荐,他曾到江苏靖江县衙当过录事,但看见杀人,吓得不久就回家了。家人托人给他找了榔桥税务督监的肥差,别人想要都得不到,而他怕得罪人,坚决不去。同学请他到南京、芜湖办的报纸当编辑,也干不多久。坐吃山空,后来就靠卖田过日子。
    父亲读高中时,家境就每况日下了,好不容易考到的高中,在茂林中学读到高一年级就辍学了,台湾学者胡耐安按辈分是祖父侄子,但年龄相仿,是祖父的挚友,一直在国民党政府身居要职。还是他托人安排父亲到不收学费的绩溪农业专科学校完成高中阶段学业。即使这样,家里排场从未改变,一直有二个丫鬟、一个厨子和一个种菜的长工。土改时,150亩田只剩下10亩了。
    新房主将格局进行了调整,左边原来的角屋,现在改造成房子了。
    离开“兰馥堂”,很是纠结。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但又是我的根基。老屋依然,而物是人非。
    思绪就像老墙的缠藤,理不清,道不明。
    放眼老宅正对面的,新溪头欣欣向荣。新与旧,破与立,就是自然法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原路返回,感觉到原先遇见的妇女在向村里的人说我们,反正也不会说我们的坏话。告诉她我们准备去叔叔的墓地做清明,她对我家很是清楚。热情的告诉我,叔叔的墓重修了,可能还没有修好。还告诉婶婶的近况。
    巷口有石阶,记得小时父亲带我来时左旁一家亲戚请我吃饭,席间他说三先生(祖父)人好,每天骑马都从这里走过。看来,当年的祖父蛮逍遥的。
    女儿用手机抢拍了这个镜头,很有意境。
    回看,一只小狗立在巷口,依依不舍注视我们离去的背影。
    巷道铺石凸显历史的磨砺,见证着变化,叙述悠悠岁月里这里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回来的路上我在思,在想!
    在我所见的古村落中,“溪头都”的古建筑保存的非常完整,其特色其它地方也没有看到,保护宣传真不到位。这里名人辈出,文化底蕴很深,其开发利用价值很高呀?就这么消失了,岂不太可惜。
    返程心情很是压抑,不知不觉走出街口。
    一路走来残痕废墟随见。
    水圳也不常清理。
    这里的人还继续在故土生活。
    原始,自然,宁静。和谐。
    路还是那条路,房还是那些房,生活仍然继续。
    历史上这里的人信奉“牛王菩萨”,以前这里修建有“牛王殿”,传说农历六月八日是“牛王菩萨”的生日,这天是信徒敬香的日子。近年还重修了“牛王殿”。然而,神还是那尊神?
    春天也没有刻意给古村带来生气。
    而对面的新溪头,却春意盎然,勃勃生机。
    皖南古村落村口一般都有一颗老树,临别时女儿和老树合影。
    上车出村,在新街买了祭品,到叔叔墓地。
    墓地是重修了,女儿准备上碑前平处烧钱,不料水泥没有干,留下永久的脚印。看来家门口的妇女说的没有错,工程刚结束我们就到了。
 
    该玩的玩了,该看的看了,该做的做了。黄田的震撼,溪头都的感慨,叔叔的思念,还有亲人的团聚,无一遗漏,非常圆满。
    返程路过旌德兴隆,三塔并列精致,新与旧,古与今,最能反映今天的行程,停车拍了,为这篇文章做个结尾。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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